苦学力行 勤勉不倦
——我的老师周积寅先生
□ 赵启斌
也许是我学运不好的原因吧,学习成绩一直不错的我始终与幸运失之交臂,直到小学同学张庆军从南开大学毕业,我才进入山东省重点中学滕州一中学习,1993年考入南京艺术学院,得遇活跃在中国美术史论界的一批名师,开始了系统学习。在这些老师中,周积寅先生是我最敬爱的老师之一。我在南京艺术学院潜修苦读的八年,得到了他不少的指导和帮助,度过了一段难忘的黄金岁月。
1998年,著名汉学家高居瀚教授来华讲学,在林树中家做客。(左起第三人为周积寅老师)
我上大学的情况比较特殊,1989年到1994年,作为家中经济支柱的叔父突遇车祸成为残疾人,父亲投资的企业也宣告破产,家庭经济陷入困境。我考入大学以后,随着弟弟、妹妹考入高校读书,家中经济负担日益沉重。这一时期,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论系系主任、图书馆馆长汤池先生,在我1989年报考中央美术学院因种种原因没能被录取后,专门给我父亲写来信件,嘱咐无论家中如何困难,一定要支持我上大学深造。原本素不相识的汤池教授如此负责、惜才,使家人很受感动。正是由于汤池教授的来信,鼓舞了家人的信心,继续支持我读书。我在高中停留了七年,除参加高考外,一直致力于阅读文、史、哲方面的典籍并进行专业课(素描、白描、书法等)的训练。初中阶段我已经有计划地自学艺术理论和中国美术史;初三、高一时已经将《法书要录》《历代名画记》《益州名画录》《图画见闻志》《画继》等读完;第一年复读期间又精读了俞剑华先生的《中国画论类编》、林树中先生的两卷本《中国美术通史》以及中央美术学院编撰的大学教材等专业类书籍。因年龄问题,当时我已经不能报考中央美术学院,而南京艺术学院为支持有志青年的学习将入学年龄放宽到30周岁,我终于如愿以偿,1993年在25岁时考入南京艺术学院。这时,我的人生观已基本成熟并积累了一定的美术史知识,进入南京艺术学院,系统而专业的学习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周积寅先生是当时的美术史论专业教研室主任,在他的言传身教下,我一步步走进了美术史专业领域,获得了治学的门径,完成从业余爱好到专业学习的根本转变。
中国美术史学(美术史论)作为单独的学科获得独立和发展是很晚的事情,比德国艺术史的形成要晚一百余年。在中国本土创建中国美术史学科的是陈师曾先生、滕固先生等人。幸运的是,这两人都和南京艺术学院有较为深厚的渊源。其中陈师曾先生便是俞剑华先生的恩师。俞剑华承上启下,同刘汝醴、温肇桐、张道一、林树中、周积寅等诸位先生一道,在第一代学者开辟的道路上,终于将南京艺术学院建设成中国美术史学的中心之一。南京艺术学院能整体性崛起,对美术史论界有特殊的贡献,与俞剑华的开风气无疑有深刻的关联。随着对他们研究成果的熟悉和理解,我对于南艺史论专业的学术传统,便有了一种尊崇,在这样的文化氛围中学习,体验和感受无疑是不一样的。周积寅是俞剑华最小的弟子,在20世纪80年代逐渐进入研究前沿,到90年代后期、21世纪初期,经过近五十年的努力耕耘,终于在美术史论领域取得了丰硕的学术成就。
周积寅《梅花图》
周积寅这一代人对业师有着发自内心的真诚感激,对老师有着割舍不断的亲切感情,这也许和他们早年所受的教育有关。在我们读书期间,他曾带领同学们到先师的墓前祭扫。我当时很受感动,这种以祭扫或撰写文章等形式来向自己的老师表达缅怀之情、以学术为价值归依的做法,在现在确实不多见了。我当时没有一起去,在同学们回来后对他们一通埋怨,“为什么不事先通知一声,大家一起去”。他们直叫委屈,说是突然临时通知,当时教室里很多人都不在,走得又急,怎么能等呢。现在想来,当时没有能够随同他们去祭扫,我仍感到是不小的遗憾。我也听不少老师谈到周积寅为整理俞剑华老师的遗著花费了相当的心力。直到现在,他仍然在整理俞剑华的文章著作,为有计划地出版而忙碌着。尊重先师、对先人的学术始终给予高度的重视,这是对学术和历史的高度尊重,是每一个正直的学者所必须具备的美德。学之所在,即道之所在。不讲学术、不尊重知识、没有为追求真知而努力奋斗的学者群体是没有希望的群体。从他多年对待自己老师的态度,我也看到了美术史领域一抹亮丽的人文光辉。
他对老师如此,对学生的学习同样不遗余力。我与同学们初进南艺时,他正主持美术史论教研室的工作,由于他的高度负责,私下里我们戏称他为“掌门人”。由于他当时主要精力是带研究生,与我们本科生的接触并不多,即便如此,他也主动和我们联系,关心我们的学业。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始终要求我们发挥“四万精神”,即俞剑华倡导的“读一万卷书,写一万篇文章,画一万幅画,行一万里路”;鼓励我们多阅读,多学习,多调查。他认为只有全面发展,然后才能达到更加专业化的水平,学问也才能更为深醇厚密,厚积薄发。他为我们列举了近现代的许多大家,都是先通史再苦学再广交师友,然后才胸襟大开成长为一代学术宗师的。如黄宾虹、傅抱石等,无不历经忧患、刻苦钻研,最终成为著作等身的美术史家、美术理论家、大艺术家,依靠学问境界带动艺术创作,进入常人难以企及的大成之地。我也很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他希望我们成材、成大材、成巨材。任何学问都有薪火相续的传统,有源有流,如果没有先人的筚路蓝缕之功,就没有后来者的辉煌。只有接续先前的脉络,才能有今后源源不断的创新与发展,揆诸古今,概莫能外。这让我想到著名哲学家冯友兰先生的自述:“大家说我是讲程朱理学的,我是就程朱理学接着讲。”言外之意是说大家应当将他当作哲学家看待,而不应认为他仅是讲哲学史的教师。但哲学家首先是哲学史家,熟谙哲学史后才能进入哲学发展的自由境界,这一点在现代社会无论如何不应被怀疑。在艺术领域、美术史论领域自然更是如此,当时他向我们讲解南艺美术史论专业尊奉的“四万精神”,我深深服膺这四句美术史论治学纲领。如果说治学中国美术史有纲领性文献的话,“四万精神”堪称四句箴言,什么时候都不过时。
《郑板桥年谱》
当然,正是他在学术和教育上的逐步接引,才使我对南艺美术史论专业有了深厚的感情,把自己的生命和美术史论事业进一步融合起来,打开了广阔的文化视野。在一生中决定个人命运和价值观最关键的几年,南艺的文化氛围、周积寅老师的言传身教对我产生了相当重要的影响。即使一粒最饱满的种子,也需要最为合适的外部条件才能催发,尤其年轻人在迷茫的成长期,更需要正确的引导。我曾以《无题》诗记录了当时的心境,表达在南艺时对他以及其他各位先生的依恋及感佩之情:
浑茫千年不淹留,浩浩江水若清愁。
江云虚散蓝桥梦,高风空飘汉宫秋。
木槎鼓浪岂入海?云物涌雾漫登楼。
多少黑星余劫火,蜀汉无人问谯周。
流风浩荡起师门,劲松挺拔共一尊。
得法千章垂将老,放怀万古始为春。
杖履杳如海上鹤,碧霄飘没云中人。
若从篇章问雅意,自古兴衰废沉吟。
高岸飘落几许尘,江表少微传清音。
扫叶石城光辉满,植林华阳幽居深。
隐显陶侃曾为戍,折冲温峤苦用心。
但识千年家国计,看罢西天有东邻。
《苦乐斋书画论稿》
作为教研室负责人,他聘用校外教员,也皆聘有真才实学的专家来校授课,不肯聘用徒有虚名的人。其中83岁的许莘农研究员的鉴定课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讲授的“扬州画派”方面的内容,实在而稳妥,如果没有精深的鉴定实践经验,根本不可能有如此清晰而完整的阐述。可惜许莘农终身秉承前辈学人的训诫,只讲不写,他在课堂讲课时在黑板上写了八字以表心迹:“不着一字,尽得风流。”他不愿将自己的一些传奇经历和曾经鉴定的书画资料记下来,随着他的去世,许多宝贵的材料也便灰飞烟灭。我曾同我的同学樊世东、蔡涛去他的居所拜望过一次,之后又同樊世东专门赴西康路拜访,私下有为其记录口述资料的打算,由于工作未能安顿下来,随着老人的谢世而未能如愿,令人惋惜。
周积寅始终主张学生自学,然后再由老师根据各自的主观条件授业,尊重学生的志愿自选发展方向,自我寻找学术的道路,老师只起指导作用,对于具体学术论文专题的选择则不作过多干涉(尤其在公共课结束后,撰写毕业论文阶段更是如此),这确实是培养自主性人才的有效途径。为达到诱导学生深入阅读、在阅读专业书籍中激发兴趣的目的,他也做了不少实际性的工作,创意性地主张让史论专业的学子们坐拥书城。如,将俞剑华捐献的近五千册图书从校图书馆全部调入美术史论教研室。尤其一些线装书和民国年间出版的美术史论专著的出现,让博士生、硕士生和我们这些师弟师妹如获至宝。近五千册专业书籍陪伴我将近三年半的时间,时时换阅。大字本宣纸铅印巨书在手,那是什么样的感受啊,我由此获得了无上的心灵滋养,如沙漠中的甘泉。我早年时就曾梦到自己赴诸多大殿中翻阅一部部黄色封皮的巨册线装书的情形,恍惚间记得似乎也有这种阅读的情形。不知这些书现在还在不在教研室,倘若在,也已经有近三十年的历史了。
《刘海粟谈艺录》
大学本科二年级是每一届学生例行的学术实地考察,我们这一次选择的是北行路线,连过八城,考察以汉画石为主的汉代美术遗存。起初是阮荣春等老师领队,周积寅在办完学校安排的事情后,中途加入。他的加入为这支小小的考察队伍带来了更加欢快、活跃的气氛。其中一站便是在我的家乡滕州作短暂停留。大家在观看丰富的汉画石后,愉快地到我家做客。祖父及父母非常高兴,盛情款待同学们。黄昏时分,一些女同学跑出去观赏暮色笼罩下的北国农村平原的宁静。夜晚来临,我记得当时是有月光的夜晚,映和着灯光的余辉,周围景色宛如美丽的梦境(由于多年在外求学,我平时很少回家,一年也只有一两次的样子,这次和同学一起回来,自然也感到格外亲切)。晚饭后已经是10点多了,大家说笑着赶回县城的旅馆住宿,夜色中留下了阵阵银铃般的笑声,直到现在仍依稀在耳际回响。毕业四五年后,我曾写诗记录下当时的情景:
百亩柳林碧殷深,江水浩荡放流云。
忝列门墙千年事,遍植林树万木春。
岁月徘徊岂有老,气度雄放自出群。
漫知陈蕃真孺子,锦绣文章故园心。
忆昔随师过八城,东有连云西济宁。
幽鸟啼唤山色里,碧涧流灭有无中。
汉碑像砖岩石画,黑陶青瓷墓志铭。
云间鹤唳知何在,细雨晚风过锦屏。
微念东海东复东,上有贝阙与深宫。
漠漠紫府生碧草,浩浩汪洋起天风。
几会留连心有记,数度往返梦不同。
琉璃光华道不尽,月色如水此地中。
《中国历代题画诗选注》
作为一位终身从事绘画理论教育的美术教育家,周积寅在教学上始终有自己的原则。在学术上,作为一个非常勤勉的学者,他有着坚韧的心志和操守,古人所谓“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用在他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他的研究涉及领域很多,几乎涵括了中国绘画史的所有领域,尤其在画论和明清专题研究方面,更是首屈一指。在“扬州八怪”专题研究方面,他更是研究郑板桥的权威。我始终认为他治学的意义和价值主要体现在基础理论研究方面。他受俞剑华治学方法的启迪,注重资料的收集和整理,由通史而专史、断代史,由博而约,从大处入手,逐步会通,一步步缩小范围,并从中发现问题,形成新的观点,经过进一步思考研究而获得翔实的结论。这一方法确实非常稳妥而有实效,但做起来非常吃力。没有广泛的阅读量和充分的资料保证,则不具备进行研究工作的条件;如果静不下心来,浅尝辄止,则根本谈不上深入的可能。我国有非常丰富的美术史料遗存:一是浩如烟海的文献记载,一是大量的美术实物。如果没有一个相对长时期的搜集整理,数代学者的梳理,很难建构系统的、完备的、具有现代学科理念的中国美术史学科。历史注定他们这一代学者要做非常艰辛的基础工作。俞剑华曾经耗费四十余年的精力致力于《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的编撰(生前尚没有见到此一成果的出版),林树中致力于《海外藏中国历代名画》《海外藏中国名画鉴赏辞典》《海外藏中国绘画综合图录》的编撰,周积寅也投入几十年的时间进行《中国历代画目大典》的撰述……从俞剑华到林树中、周积寅,两代学者几乎近一个世纪致力于这一发展方向,均回应了这一历史性的责任担当。倘若没有明确的学术宗旨和学术使命感,又焉能形成如此的学术风气和如此重大的学术规模?正因为他们的学术成就,在20世纪80年代就有“俞氏学派”的提法。随着这一代学术成果的不断积累,到如今的日益丰厚,我想俞剑华在九泉之下定然也会感到无限欣慰吧。
当然,周积寅做学问不仅体现在资料的收集、整理和深入分析上,还体现在板书的精细和态度的严谨上,彰显了一位学者内心的安稳和宁静。当时没有电脑,从几百、几千字的小文章到几百万字的专著基本上是靠手抄才能完成,而且不止抄一遍,其中还有无数次的修改、增删,工作内容之繁琐、工作量之巨大可以想见。而每一篇文章、每一部专著,他的行书都工工整整、一目了然。我曾听一些老师和朋友们介绍说,他的稿件送到出版社编辑部,一向以审稿非常严格的主编、要求“苛刻”的责任编辑,都被他严谨的治学态度所感动,一路绿灯通过。《中国历代画目大典》的完成,了却了他二十余年的夙愿,可以说是其学术生涯的里程碑,无论对于他本人,还是中国美术史论专业的学科建设,都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在报纸上看到此“大典”被评为一等奖的时候,我非常激动,欣喜之余,也便有了下面小诗的有感而发:
江风江雨若梦丝,清风输却意归迟。
几移夜月成玉树,遥闻晓钟化荒鸡。
书引芭蕉真碧纹,风推芙蓉动深枝。
抚掌翻成烟霞曲,几家神采几家知。
六六悄然动物华,腊梅清香处处发。
板桥霜压旧归国,淮扬露冷晚看花。
幻灭尽疑金栗影,浮沉深识东平瓜。
大典半覆八万里,碧烟遮没碧笼纱。
《中国历代画目大典》
他将《中国历代画目大典》前两卷(明清部分尚未出版)赠予了我,让我作为美术史论专业的基础书籍作参考用,他的这部书确实为我的研究提供了相当的方便,一直到现在还放在我的案头,以备不时查阅使用。他的这一举动让我想到著名历史学家陈寅恪先生的弟子蒋天枢先生回忆陈寅恪对待弟子的情景,蒋天枢继承陈寅恪的做法,也总要为即将毕业的弟子们置办一份“嫁妆”,或为《二十五史》、或为《四库全书》中与学生研究方向有关的部分……置办“嫁妆”的资金多为与导师合作时的稿酬,有时蒋天枢自己还要贴一点,许多学生终身难以忘怀,在之后的治学中仍然能感受到严师的教诲、鼓励和期待,从而更加勤勉地将学问做下去。历史学者的心是共通的,总希望他们所守望的道业能让学生传承下来,薪火相续,使他们的学生在学术上有所成就、有更大的成就。
周积寅《墨竹图》
最后,再谈谈王凤珠先生,她是周积寅的爱人,在南艺图书馆工作,由于平日接触不多,故不如对周积寅的印象深刻,但在内心深处,始终将她作温和的慈母对待。她对于我和同学们去图书馆阅读非常支持,恨不得我们都钻进书堆里才好(在南艺我也得到了“小秀才”“老夫子”的雅号)。还记得我当时搜查《古今图书集成》中的资料时(当时对堪舆学等与中国绘画这一专题非常感兴趣),她非常高兴,为我的摘抄资料提供了种种方便。在她的关心帮助下,我多次细细翻阅,确实收获颇多。大学四年级的时候,学校安排的功课已经不多了,时间基本为个人支配,我去图书馆的时间也逐渐多起来。南京的冬天同北方比虽然并不算冷,但清冷之气仍让人受不了,中午坐在资料室静静地用功阅读,小小火炉散发出微微热气,冲淡了室外的清冷氛围。休息之余,看看窗外的行人和绿树,有时我也有一种莫名的愁绪,也许是年轻学子的敏感心态所致……每每回忆渐渐远逝的大学时光,总能回想起当时静坐读书的情形,也总能回忆起凤珠师在一旁静静伏案工作时的身影和她看向我们的慈爱的目光。
周积寅 梅花扇面
我不能忘怀1993年我初来南艺时周积寅给我们上课的情形,他告诫我们:人生总会有所取舍,有所牺牲,有所成就。追求学问很清苦,即使大学教授工资也不高,在大街上开服装店,一个月的收入都比大学老师高,但不能都去开服装店吧,大家都去卖衣服,谁来搞艺术和人文,学术的光芒在哪里?总有人要坚守,学问才有希望。那一次听他讲课,我们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在人生坚韧的奋斗过程中,周积寅给了我文化知识的慰藉和心灵上的温暖,使我在面临寒流甚至是惊涛骇浪的时候,仍能镇静从容,坚定不移,度过工作和人生中的一个个难关,努力攀登一座座高峰,永不停歇地向理想的境地大踏步迈进。
大宋状元|这位状元忠烈堪比文天祥,为何却长期被很多史家误解?
2025-04-08去有花的地方!上海顾村公园、杭州西湖等上榜T3出行热门赏花目的地
2025-04-08赵启斌|苦学力行 勤勉不倦——我的老师周积寅先生
2025-04-08美团旅行:清明假期踏青赏花热度上涨118% 南京、重庆成热门目的地
2025-04-07潍坊诸城:凡人善举铸就爱国爱家、向上向善文明新风尚
2025-04-076年380+店,兰湘子“非典型”出陕
2025-04-07青年说
2025-04-07指数增强基金迎来布局热 申报数量同比增逾两倍
2025-04-07美向世界投放“关税核弹”必先砸中美国自己
2025-04-06青春华章・恰同学少年丨邹彬:“砌”出来的“大国工匠”
2025-04-06交通运输部对云南省西双版纳州在建勐关高速公路工程项目“3·2”边坡塌方事故挂牌督办
03-25新疆兵团:特色农业“种”出乡村振兴好“钱”景
03-26今日,光明日报福建日报头版头条联合发文,共赞“山海经”
03-25事发长虹路!多人被拦下!
03-25从小城驶向全球,一辆代步车的市场进阶之旅
03-26繁花与音符共舞!贵阳路边音乐会嗨唱贵安樱花园
03-25上海青浦区总工会协同各部门全面推动落实产改新举措
03-26长城基金杨建华:关注AI产业链新变化
03-26阿布扎比打造全球最完整基因数据库 挖掘DNA“数据金矿”
03-25北京今日下午阵风五六级,最高21℃,夜间高海拔山区雨夹雪
03-26